22聂赫留朵夫形象
“忏悔的贵族”聂赫留朵夫形象。
托尔斯泰的代表作《复活》中的主人公聂赫留朵夫是一个理想的贵族知识分子
1聂赫留朵夫青年时期单纯善良,追求真挚的爱情。但是贵族家庭使他堕落为自私自利者。他诱奸了玛丝洛娃,随后又抛弃她。
2当他在法庭上再看到玛丝洛娃时,意识到自己是造成她堕落和不幸的罪魁祸首。在为玛丝洛娃伸冤上诉过程中,他广泛接触了社会合阶层,进一步认识了社会的弊病。认识到人民的苦难是地主阶级和社会造成的。他的思想开始升华,从地主阶级立场转到宗法制农民的立场。
3上诉失败后,他在《福音书》中找到消灭恶势力的办法,那就是在上帝面前永远承认自己有罪,要宽恕一切人,照上帝的意志为人类幸福而工作。
理想的贵族知识分子,年轻时单纯善良,追求真爱,但受贵族生活和沙皇军队中恶习熏染导致堕落,诱奸并抛弃玛10年后意识到自己是造成马罪恶的人,决心向其赎罪,在广泛社会接触中认识到造成农民不幸的土地私有制,最终在上帝面前认定自己永远有罪,决心为人类幸福工作,得到精神的复活
《复活》中聂赫留朵夫形象:
聂赫留朵夫:一个"忏悔贵族"的典型。其性格的发展分三个阶段:
⑴ 从单纯善良到自私自利。聂赫留朵夫青年时期单纯善良,追求真挚爱情,但是贵族家庭养成了他的种种恶习,堕落为自私自利者,诱奸了玛丝洛娃,又抛弃了她。
⑵ 道德自我完善,从地主阶级立场转到宗法制农民立场。法庭相遇,他意识到自己是造成玛丝洛娃堕落和不幸的罪魁祸首。决定向她赎罪,并决心和她结婚。在为玛丝洛娃上诉过程中,广泛接触社会各阶层,认识了社会的弊病,思想开始升华,从地主阶级立场转到宗法制农民的立场。
⑶ 精神上的"复活"。上诉失败,他放弃财产和贵族生活,最后在《福音书》中找到了消灭恶势力的办法,那就是在上帝面前永远承认自己有罪,宽恕一切人,照上帝的意志为人类幸福而工作,获得了精神上的"复活"。
“忏悔贵族”——是托尔斯泰创作中的人物形象系列。他们出身贵族,有才学、有理想,正直善良,由于上流社会的腐败,使他们堕落成为自私自利者。但他们通过接触社会,认识到沙俄专制制度的不合理,开始忏悔、赎罪,从地主阶级立场转到宗法制农民的立场。《复活》中的聂赫留朵夫是“忏悔贵族”的典型。
23安娜形象 和娜拉的形象比较
1安娜的感情强烈而真挚,有深刻丰富的内心世界。
当她还是少女时,就由姑母作主,嫁给比她大20岁的省长卡列宁。卡列宁枯燥泛味,感情贫乏。牢狱般的生活窒息了她生命中隐伏的爱情。和渥伦斯基的相遇,唤起了她长期受压抑的处于沉睡状态的爱的激情。她对爱情自由的执著追求,体现了贵族妇女个性解放的要求,具有反封建性质。
2她对渥伦斯基的爱认真执著到疯狂和神经质的地步。当渥伦斯基明显表现出对安娜的冷淡时:失去了一切的安娜绝望地想找回渥伦斯基最初的激情,找回那种不顾一切的爱,而渥伦斯基对安娜的“反常”越来越反感,安娜的感情受到极为惨重的打击,这使她对渥伦斯基的爱更加炽热真诚,发狂到了极点。她的独特的个性是把爱当作生命,她想以死唤回爱的生,这是她的性格所决定的。
悲剧原因:
。① 造成安娜爱情悲剧的内在因素是她独特的个性。安娜的性格决定了在看到生命的新的意义后,再也无法同卡列宁生活下去,她的天性决定了她无法欺骗自己,不能过那种虚伪的生活,对爱情自由的执着追求,体现了个性解放的要求,但孤弱无助,只能以死抗争。
② 造成安娜悲剧因素的外在因素是虚伪的上流社会和冷酷的官僚世界。是虚伪的上流社会和冷酷的官僚世界。上流社会,妻子骗丈夫,丈夫骗妻子屡见不鲜,安娜所以不能见容于上流社会,不是由于她爱上丈夫以外的男子,而是由于她竟然敢于公开这种爱情,这是对上流社会的挑战,上流社会不能容忍,对她进行了严厉的惩罚。爱情的破裂,安娜失去了生存的精神依据,上流社会通过渥伦斯基的手杀死了她。
③ 托尔斯泰揭示了造成安娜悲剧的社会原因,愤怒地谴责了压抑她、摧残她并造成她惨死的社会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势力。安娜的悲剧结局,既体现了安娜性格发展的逻辑,也体现了俄国生活发展的逻辑,体现了托尔斯泰现实主义的力量。
托尔期泰对安娜具有双重的态度:
一方面提示了造成安娜悲剧的社会原因,愤怒谴责了压抑她、摧残她并造成她惨死的社会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势力。
另一方面,又对她的道德原则和所选择的生活道路有所谴责,但同时又认为世人无权谴责她,只有上帝才有权指责她破坏了家庭和睦。安娜的结局体现了性格发展的逻辑,体现了俄国生活发展的逻辑,体现了托尔斯泰现实主义的力量。
娜拉是挪威作家易卜生笔下的一个资本主义社会中叛逆女性形象。
⑴娜拉本是个善良、天真、纯洁而多情的少妇,对父亲、对丈夫、对同学,都表现出她善良的天性。
⑵娜拉的精神觉醒过程三阶段。
第一阶段,平静到烦乱。丈夫生病,为救丈夫伪造父亲签字借钱,债主柯洛克斯泰以此相要挟,娜拉平静的心中起了波澜。
第二阶段,烦乱到幻想。娜拉准备自己承担责任,宁可牺牲生命,也要保全丈夫名誉,但又幻想丈夫会来“挑起那副担子”。娜拉的幻想,表现出她的单纯和对丈夫的深情。
第三阶段,幻想到平静。当海尔茂对她破口大骂时,娜拉幻想破灭完全醒悟,看穿了丈夫的伪善和自己的处境,她的心又平静了,于是毅然出走。
⑶娜拉对资本主义的法律、宗教、道德进行了全面的批判。思考着法律合理不合理,指出没有这种法律,不容许妻子救丈夫,丈夫救妻子。对法律的合理性产生的怀疑。显示了她叛逆的一面。
《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安娜和《玩偶之家》中的娜拉的形象比较。
《安娜•卡列尼娜》是19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托尔斯泰的作品,当时的俄国是个封建农奴专制的社会;《玩偶之家》是19世纪挪威作家易卜生创作的社会问题剧,当时的社会已受到个性解放思潮的影响。
相同处:
1都是反抗社会的典型,但都局限于个人解放。
2都要求妇女人格的独立,追求个性解放。
安娜:公开非婚姻的爱情,反对虚伪。娜拉:独立借款、还款,独立承认冒名签字的责任,不愿作丈夫的玩偶。
异同处:
1反抗社会所达到的高度不一样。
安娜:局限于道德、婚姻,和渥伦斯基的相遇后,付出了代价(如遭社会的谴责;失去了孩子。)但体验了爱情的欢乐。安娜对社会的总结是“全是虚伪,全是谎话,全是欺骗,全是罪恶。”
娜拉:对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法律、道德、宗教全面的批判。(如娜拉说:“对于法律我要想想是不是正确,难道法律不允许女儿爱父亲,妻子救丈夫。”)
2两人所接受的思潮不同。
安娜:接受的是爱情至上的思潮。所以渥伦斯基对她冷淡后,她表现出悲观绝望的情绪。
娜拉:接受的是个人解放思想的影响。所以她要离开“玩偶之家”,娜拉的的出走给人留下了深刻的思考。
3结局不同。
安娜:最后死亡,原因是封建社会不能容忍安娜公开与丈夫决裂和不“体面”的行为。另一原因是因为安娜自身性格的矛盾,和渥伦斯基的相遇后她有一种负罪感,时时处于孤独、无助的境地,因此只能以死来结束生命。
娜拉:出走,她不会走向死亡,在个性解放的呼吁越来越强烈的社会里,娜拉的结局受到更多人的同情。
25哈克和黑奴形象
. 《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是马克•吐温的代表作。小说以南北战争之后的密西西比河沿岸为背景,通过白人孩子哈克和黑奴吉姆沿河顺流而下、追求自由的故事,表达了反蓄奴制的思想和对民主、 自由的真诚向往。在小说中,河里与岸上形成了截然分明的对照:岸上世界是一个沉闷、刻板、丑恶、罪恶的“文明”社会,密西西比河则是宽阔、自由、美好的世界。哈克想方设法摆脱好心肠的、然而却遏制天性的文明教化的束缚,逃脱父亲的野蛮,逃跑到密西西比河上;吉姆作为黑孩子,是一个奴隶,没有人身自由,精神上受歧视;心理上受压抑,身体上受虐待,当他就要被卖掉时,也逃跑到密西西比河上。两个孩子殊途同归、共同逃离文明社会,去寻找自由、独立的新世界。但在一路“逃跑”中,岸上世界不断干扰着水上世界,骗子、奴隶制的网罗、物质上的需求等,不断使两个孩子陷入困境。重要的还有哈克的“正义感”,他认为自己应该帮助吉姆,因为吉姆是一个“挺好”的黑人,不应该再当奴隶,但他又一直生活在蓄奴制的社会中,要抗拒社会法则显然不容易。哈克经过了激烈的内心冲突,“健全的意识”,战胜了“畸形意识”,使他真正具有了独立精神。而吉姆是一个不屈从命运、具有人格尊严意识的黑孩子形象,作家通过吉姆谴责了蓄奴制的不合理。两个小主人公以其独特的行为方式,表达了对自由的热爱与追求。
不受束缚,追求自由独立,富有正义感的美国少年,帮助黑人逃跑|不屈从命运,有人格尊严的黑奴,善良憨厚但有迷信思想。
26格里高利形象和悲剧意义
葛利高里是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中的主人公,他从小热爱劳动,热爱大自然,有敏锐的感受、深厚的同情心和丰富的内心世界。在感情上,他对阿克西妮亚的爱情既表现了他勇敢、刚毅、热烈的性格,也反映了他对不幸妇女的同情。而传统观念对他也有影 响,依然尊父命娶妻生子,也因此造成家庭的不幸。在历史事件中,他同样处于矛盾斗争的焦点,先是同情废除沙皇统治,参加红军,同白军英勇作战。但红军中的过激行为使他十分反感,便动摇到白军中去。白军中的种种恶行他也无法接受,便觉得全俄罗斯共同的真理是没有的,只有哥萨克共同的真理,于是便当了哥萨克的叛军师长,与红军作战。失败后又回家乡,还是左右摇摆,最后哪儿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因此作者说葛利高里是“一个摇摆不定的人物”’是“顿河哥萨克中农的一种独特的象征”。这个善良、勤劳、纯朴、刚烈的哥萨克身上具有哥萨克劳动者的一切美好品质,同时也带着哥萨克世代相传的种种偏见。在历史急骤变化的关头,他徘徊于生活的十字路口,犹豫动摇,企图在革命与反革命之间寻找第三条道路。在性格上也体现出很多矛盾的因素,如勤劳与愚昧、勇敢与粗野、善良与残暴、正义与偏见、理智与疯狂、自尊与虚荣等等,这 世元素交叉融合,既矛盾又统一,使他性格丰富,立体感很强。但有一个根本的内在趋向,就是他追求真理的品格,这一品格与特定阶段的阶级、时代和民族内涵融合到一起,成为一个富有魅力的艺术形象。葛里高利的悲剧,是其独特气质和哥萨克自治要求对抗历史发展总趋势的悲剧。他的生活道路典型而又特殊地表现了一部分,顿河哥萨克在国内战争中经历的艰难曲折的道路。
矛盾的性格 勤劳与愚昧,正义与偏见,理智与疯狂,它试图找出革命与反革命之间的第三条出路,是个球索型人物,最后落得脱离人民的结局。实质上是它独特哥萨克气质和传统偏见对历史发展的抗拒结果。是特殊环境与十月革命的产物
27约翰`克里斯朵夫形象
罗曼•罗兰在《约翰•克利斯朵夫》“卷七初版序”中说明写作本书的意图:“我要反抗一种不健全的文明”,“要达到这个目的, 我必须有一个眼目清明、心灵纯洁的主人翁,他又必须有相当高尚的灵魂才能有说话的权利,有相当雄壮的声音才能教人听到他的话”。音乐家约翰•克利斯朵夫就是作家精心塑造的这样一个艺术形象。克利斯朵夫出生在德国小城,他从小显露出非凡的音乐天赋,童年时就在宫廷音乐会上崭露头角。但那里闭塞、褊狭、刻板、固守成规,这种狭小的文化环境制约和窒息着克利斯朵夫的生命个性,使他没有立足之地。一个偶然的事故,他逃往法国巴黎,试图在那块世界文化的大都会寻找到艺术的真谛,但他没想到又是一连串冷酷的现实打击:巴黎名利场卷动着一股股轻浮自利之气,装腔作势、搔首弄姿、幼稚可笑、扯谎**,一个议员为捧自己的情妇出名,出 钱出力演奏克利斯朵夫的作品,却将音乐随心所欲处理得一塌糊涂;一份报纸为打击自己的对立面,同时博取大众猎奇心理的青睐,便 把克利斯朵夫吹成一个滑稽的政治小丑。这就是罗曼•罗兰深恶痛绝的不健全文明。克利斯朵夫以他雷霆般的个性,对法国的艺术界、文学界乃至整个法国社会进行了无所顾忌的抨击。这样,他得罪了一大批艺术界的权贵和政客,出版商不肯出版他的作品;音乐会上 不予演奏,文艺沙龙对他闭门不纳,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对他大肆讨 伐,将他逼到难以维持生计的地步。克利斯朵夫怀着创造的热情,怀 抱神圣的艺术理想,冲来撞去,寻求理解与接受,一个声音告诉他: 对不起,请按照既成规则办事。当他怒不可遏,屡屡出击得到的全 是这样的回答后,他就到达一个分水岭:要么投降,接受一切;要么继续一往直前。前者表明青云直上的可能性;后者则意味着艰苦、寂寞,许多人走到这里也基本上精疲力竭了。只有优秀而坚韧的生 命才能保持原有的生气和力量,执著己路,一心创造,献身永恒。克 利斯朵夫当然是后者,而且是火中之火,盐中之盐。他跨过了这一 障碍。他本就无视那些庸碌功利,冲向社会本是寻求真善美与世界的和谐统一。当它们在一个不诚实的环境中背道而驰时,他自然而然选择了自己的艺术追求。这种艺术是超乎一切社会斗争之上的 神力量,能减轻人间的苦难,净化人们的灵魂,丰富人类的精神世 界。在这样一个强大的生命个体面前,世俗社会显得渺小、卑微,无足轻重。
克利斯朵夫就是这样一个艺术形象,他在行为上创造着意义、值、永恒、梦幻,在行为现实领域可歌可泣、感天动地。这种精代表了整体人类的雄心与信念,铺洒着阳光与空气,讲述着关于生命、勇气与爱的动人故事。 追求真诚艺术与健全文明的平民艺术家,强烈的反抗精神,它个性坦率倔强粗鲁,但内心十分敏感。他在行为上创造着价值和梦幻,这种精神代表了人类的信念,讲述了关于生命,勇气和爱的故事
28、梅里特形象
狄更斯人道主义的特点:
狄更斯创作的主导思想是人道主义。他同情小人物的生活和命运,谴责造成人民痛苦的统治者、官僚机构、政治制度和法律制度。但他在揭露资本主义社会黑暗的同时,主张通过小人物的温情、道德感化来改造社会、改造资产者,他反对暴力革命,企图用阶级调和来解决阶级矛盾和复杂的社会现象,他对革命和革命者的态度也是矛盾的。
从《双城记》看狄更斯的资产阶级人道主义思想。(2个同情;2个谴责;1个塑造。)
(1)同情法国人民在封建暴政下的悲惨生活。如:得伐石太太一家的遭遇、侯爵马下压死小孩、医生的遭遇。
(2)同情法国大革命。作品满腔热情地歌颂了法国大革命。并以此警告英国统治当局要缓和阶级矛盾。
(3)谴责了厄弗里蒙德侯爵兄弟荒淫无耻、凶残横暴、草菅人命的罪行,对贵族阶级做了彻底的否定。
(4)谴责了革命暴力行动,并丑化了暴力革命的领袖人物。狄更斯在作品中把革命者描写成杀人成性的刽子手。苦大仇深的得伐石太太被描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可怕的母夜叉。最后,得伐石太太和露西小姐保姆手枪走火把自己打死,表明人道主义对暴力的胜利,形象地说明了作者的观点。
(5)塑造了人道主义的最高典型代尔那和卡尔登。贵族后代代尔那,放弃特权为救管家面入狱。卡尔登从一个从来不关心任何人的人到最后心甘情愿代替别人上断头台。
狄更斯的资产阶级人道主义思想的局限性:
作者宣扬了用人道主义来感化别人,以此来缓和阶级矛盾,避免像法国在革命那样的暴力在英国再次发生,这样的人道主义体现了作者本身的局限性。作者把贵族的残暴和革命的错误作无原则的类比,以突出他的人道主义精神,这种认识使他不可能全面正确地评价法国大革命及其进程中的是非功过
30、格里高尔形象
情节的发展由两条线索交互展开:
格里高尔:变成甲虫——成为累赘——绝望而死
家里亲人:惊慌、同情——逐渐憎恨——“把他弄走”
格里高尔自始至终关心家庭、怀恋亲人,可是亲人最终抛弃了他,对他的死无动于衷,而且决定去郊游。
作者描写这种人情反差,揭示了当时社会生活对人的异化,致使亲情淡薄,人性扭曲。《变形记》的主题具有强烈的批判性。
卡夫卡创作的文学作品的主题,不同的读者从不同的角度,会有不同的体验和理解。有人认为《变形记》的主题是:表现人对自己命运的无能为力,人失去自我就处于绝境。也有人认为,格里高尔变成甲虫,无利于人,自行死亡;一家人重新工作,走向新生活;存在就是合理,生活规律是无情的。
三 人物和心理描写
主人公格里高尔是个小人物。父亲破产,母亲生病,妹妹上学。沉重的家庭负担和父亲的债务,压得格里高尔喘不过气来。他拼命干活,目的是还清父债,改善家庭生活。在公司,他受老板的气,指望还清父债后辞职。可以说,对父母他是个孝子,对妹妹他是个好哥哥,对公司他是个好职员。变成甲虫,身体越来越差,他还为还清父债担忧,还眷恋家人,甚至为讨父亲欢心,自己艰难地乖乖爬回卧室。这样善良、忠厚而又富有责任感的人,最终被亲人抛弃。格里高尔的悲剧是令人心酸的,具有丰富的社会内涵。
小说用心理描写的方法刻画格里高尔这个人物。格里高尔过去的生活、变甲虫后的思想感情和个性特点,都是通过心理描写表现出来的。
小说用许多笔墨写了变形后格里高尔悲哀凄苦的内心世界,格里高尔虽然变成了甲虫,但他的心理始终保持着人的状态,他突然发现自己变成大甲虫时的惊慌、忧郁,他考虑家庭经济状况时的焦虑、自责,他遭亲人厌弃后的绝望、痛苦,无不展示了一个善良、忠厚、富有责任感的小人物渴望人的理解和接受的心理。只是这种愿望终于被彻底的绝望所代替,弥漫在人物心头的是无边的孤独、冷漠与悲凉。应该说,《变形记》的内在主线就是格里高尔变成甲虫后的心理—情感流动的过程,主人公变成甲虫后的内心感受和心理活动是小说的主体。小说用内心独白、回忆、联想、幻想等手法,去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他不断地回忆、联想过去和今后的事情,不时由于恐惧焦虑、痛苦和绝望而产生幻想、幻觉,并且在自由联想中经常出现时空倒错、逻辑混乱、思维跳跃等,具有一定的意识流特征。
格里高尔变甲虫后的心理变化大致是这样的。
1 格里高尔突然发现自己变成大甲虫。
他惊慌、忧郁。他回忆过去的生活,怨恨自己的“累人的差使”,为还清父债而苦干。他清醒地想到起床,赶车上班去。父亲发现他变成大甲虫,露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赶他回卧室。他谦恭地恳求,尽快回屋,免得父亲生气。他忍辱负重,还不忘顺从父亲。
2 为家庭经济状况焦虑,自我责备。
格里高尔失业在家,过着甲虫生活,只能爬来爬去。但是,他为家庭经济状况焦虑,还想着给妹妹实现“美梦”。他想着,父亲老了,母亲生病,妹妹还只有17岁。他一听到家人出去做工挣钱,就“羞赧和伤心得浑身燥热”。他“受到了自责和忧愁的压抑”,“最后在绝望中,他觉得整个房间已经开始绕着他旋转起来,便掉下来摔在那张大桌子的中央”。
3 受重伤后,被亲人厌弃而绝望,心态走向平和。
一只苹果砸在背上,身受重伤,格里高尔终于被妹妹厌弃。妹妹一再说“我们必须设法摆脱它”。格里高尔“怀着深情和爱意回忆他的一家人。他认为自己必须离开这里,他的这个意见也许比他妹妹的意见还坚决呢”。格里高尔异常冷静,他在绝望而又平和的心境中死去。面对变形,面对亲人厌弃,面对死亡,格里高尔惊慌、痛苦、绝望,最终平静地死去。从这一点看,他还是一个清醒、坚强的人。
格里高尔的人格形象集中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挣钱养家,显示他忠厚、善良而富有责任感的个性,一是争取自由,还清父债而追求时来运转,自由独立,最终在无奈与平和中追求另外一种超脱——死亡。
格里高尔同家人应该互相热爱,互相帮助。可是,亲人们认为格里高尔不能再养家,把他看做累赘,最终抛弃了他。格里高尔死去,亲人们也不悲痛,反而去郊游。在资本主义社会,在机器生产和生存竞争的高压下,人被异化为非人,人的本性失落,甚至走向反面,人接受不了现实世界,现实世界容纳不了人。格里高尔变成甲虫,这也是一种象征,象征人的异化,人性异化,人际关系异化。在金钱和私利面前,小说表现了两种异化:格里高尔的异化,人变成甲虫,本性也变了,从挣钱还清父债、争取独立自由变为安于甲虫生活的自轻自贱;以妹妹为代表的亲人异化,亲情变成仇情,善良变成冷酷。小说正是通过表现人的异化来反映资本主义制度摧残人性的社会本质。
四 荒诞、变形和写实的艺术手法
小说描述了一个真实而荒诞的世界。“真实”是因为作者用客观冷静的写实手法,描写了主人公变形前具体的生活细节和变形后逼真的心理状态,使人感到他所处的始终是一个真实的人的世界;“荒诞”是因为故事的整体框架是以象征手法构建起来的,这个故事框架——人变成虫的逻辑结构本身是非真实的,它只是用来寄寓人在哲理意义上的生存状态,而不是对外部生活的真实模仿。作者不是让人们去接受人变成虫这一客观存在的事实,而是去体察和领悟其超现实的精神状态和深层心理 —情感,去寻求荒诞中的本质。因此,人变成甲虫是人类精神世界遭致扭曲、异化的象征,是人与人之间的隔膜状态及其由隔膜所造成的孤独、绝望情感的折射。
格里高尔一夜间由人变成大甲虫,情节是荒诞的。情节发展,他与家人的冲突,更是荒诞的。甚至有的艺术细节也是荒诞的:一只苹果打在格里高尔的甲背上,陷了进去,一个多月,还烂在甲虫背上。
在日常生活中,一家人平平淡淡,温情脉脉,矛盾、人性都显示不出来。养家人格里高尔突然变成甲虫,失业了,还成了累赘。这个情节把矛盾激化了,冲突起来,个性、人性都立即显示出来。文学艺术是虚构的艺术,作家大胆想像,虚构出荒诞的情节,推动人物之间的冲突,表现人物的个性。母亲的无奈,父亲的狂怒,妹妹的厌弃,撕破了资本主义社会家庭表面温情脉脉的面纱,显示了人际关系的自私、冷漠和残酷,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人人为自己,上帝为大家”和弱肉强食、唯利是图的社会本质。
荒诞、变形的情节为什么在读者的体验、联想中觉得真实可信呢?这是因为作者在整体荒诞的情节中运用了细节真实和心理真实的手法。写甲虫的行动,是符合甲虫的习性的;写甲虫的思想感情,是符合格里高尔这个人的言行逻辑的;写亲人的变化,也是符合社会生活的。这种荒诞、变形的艺术构思和写实的叙述方法的结合,具有强烈的象征意味,使作品荒诞得令人震惊和信服。
31、布鲁姆形象
长篇小说《尤利西斯》(1922)历时8年完成,是乔伊斯的代表作,也是意识流文学的扛鼎之作。它“套用”荷马史诗《奥德修记》的框架,分为3章18部,在人物设计与情节安排上也与之相呼应。但作者却把古希腊英雄尤利西斯(即奥德修)海上10年漂泊的神话,变成了现代普通人布卢姆一天内在都柏林街头游荡的故事,以此暗示英雄时代的结束和当代普通人的命运悲剧。《尤利西斯》与传统的现实主义小说迥然不同。它全方位运用意识流的表现手段,通过人物潜意识的流动,表现了现代西方人严重的精神危机。因此,小说被西方评论界奉为意识流的百科全书。作品投有传统小说中故事性极强的情节,只是以布卢姆和斯蒂芬从1904年6月16日早上8点到次日凌晨2点这18小时内在都柏林的生活和内心活动为主要内容,把他们过去的经历和精神生活纳入其意识无秩序的流动中分别表现出来。而布卢姆的妻子莫莉在小说中大部分是通过他人视觉显示出来的,直到篇尾才正面出现。作者以她躺在床上、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的长篇内心独白结束全作。他们的经历不能构成完整有序的情节线索,事件的发生与时间的发展也无任何序列关联,却成为人物意识流动的一个又一个外在引源,带出人物绵延不断的薏识之流,而这种意识活动完全不同于传统小说中有逻辑、有条理、在理牲支配下的心理描写,而是不受时空限制、不受逻辑制约、具有极大跳跃性、随意性和不连贯性的人的意识的本原状态的展示。
作品的核心人物只有3个,他们身上显示出多层次的复杂矛盾的性格。某报馆的广告业务承揽人利奥波尔德•布卢姆庸碌、卑微,却不乏忠厚、善良;他的妻子、稍有小名气的莫莉耽于肉欲,但内心也渴望真情;私立中学历史教师斯蒂芬•代达勒斯精神空虚,却不肯放弃幻想。通过他们,乔伊斯逼真描绘出西方现代都市中人的真实形象,他们身上不再闪耀古代英雄的光彩,精神不再崇高,但仍固守着人性的精神家园。作者向人们展现了一幅现代人灵魂全景图。与其他意识流作家的叙事方法比较,乔伊斯在《尤利西斯》中采用“交错式”意识流的写法,即各人所想与其他人不相干,虽然有时出现重叠,却是偶然造成,因为人物不需要共同面对同一件事。这种叙事方法,使小说内容更加分散,加之作品中“内心独白”的大量运用,“自由联想”的跨越性与随意性极大,故而给读者的阅读和理解造成困难。
主要描写了三个人物:雷奥波尔•布鲁姆,斯蒂芬•德达路斯和布鲁姆的妻子莫莉.小说中的三个主要人物尽管是在人物的意识流动中呈现在读者面前的,给人的印象似乎是有点扑朔迷离,但其形象还是十分具体,十分鲜明的.
布鲁姆是一个广告推销员,犹太人,生活在都柏林总有一种流落异乡的孤独感.布鲁姆猥琐平庸忍辱负重,温和仁慈,诚恳朴实.他失去了和谐融洽的生活环境,渴望摆脱精神的痛苦折磨,把斯蒂芬带回家,从斯蒂芬身上,布卢姆感受到了重新找到儿子的精神慰藉.布卢姆作为现代"非英雄化"的"当代英雄".斯蒂芬是个愤世嫉俗的虚无主义者.他性格内向,优柔寡断,对现实强烈不满,无所事事,烦躁不安.思维敏锐,感情脆弱.他蔑视传统势力,精神上又无所依托,抱着虚无主义态度到处流浪.不断寻求精神上的父亲.他与布鲁姆的相遇,使他得到了暂时的安慰.
莫莉是一名歌唱演员,布卢姆的妻子,她善良,热情,但又没有思想,精神空虚,是个被**本能所支配的人物.丈夫的无能,生活的平淡,使她沉溺于官能的享乐之中,以此寻求空虚精神和灵魂的安慰.
作品通过三个人物交叉的意识流程及其庸俗无聊的生活内容的展示,表现了西方现代社会中人的孤独绝望,精神崩溃,无可救药的情状,从而揭示趋于沉沦衰亡的爱尔兰整个历史及广阔的社会生活.小说从历史高度,在古今对应对比之下,去认识现代人生,现代社会本质,使作品具有了寓意深邃的象征内涵.
作品从形式结构到情节内容都蕴含象征隐喻意义,小说既是人类社会的史诗,也是人体器官的图解;既是艺术和艺术家成长历程的展示,也是上帝和耶稣父子关系的描绘;既是作家人生和精神探索经历的自传,又是永恒男性女性观念的现代演绎;布卢姆一天无聊而混乱的街头流浪生活,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象征;6月16日是布鲁姆的生日,早上睛空万里,象征人之初的清纯善美,而后来天空乌云密布,象征人类的罪恶蔓延,最后以黑夜笼罩而结束,象征人类的堕落与毁灭.《尤利西斯》以对现代人庸庸碌碌生活的展示,尤其是对人物潜意识世界的深入挖掘,探索爱尔兰殖民性,岛国性,庸俗性的民族意识,揭示爱尔兰所面临的时代危机,同时也预示人类的危机.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我们说《尤利西斯》是一部西方社会精神崩溃的现代史诗
32、桑迪亚格形象
桑提亚哥是海明威在20世纪30年代以来的作品中塑造的“硬汉”性格的发展与升华,是“硬汉”精神的化身。在他身上具有超凡的人格力量,是一个精神上的“超人”。无论是在84天与大海搏斗但却一无所获的“背运”时期,还是在与巨大的马林鱼拼搏“感觉到自己要垮下去”的时候,他“还要试它一试”,还要“忍住 一切的疼痛,抖擞抖擞当年的威风,把剩下的力气统统拼出来”。在 与鲨鱼群进行殊死战斗时,尽管鲨鱼“既残忍,又能干;既强壮,又 聪明”,向老人及他捕获的大马林鱼连续不断地发动最凶猛的袭击, 老人在精疲力竭的情况下,仍然拖着伤残的身躯,与残暴的鲨鱼展 开了一场惊心动魄、注定会失败的较量。桑提亚哥老人虽然在较量 中失败了,但他相信“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这正是海明威所有作品中所蕴含的主题。他的小说人物总是面对难以跨越过去的厄运与灾难,有的是战争,有 的是谋杀,有的是自然力量,结局大多是死亡,但他的硬汉子们都 表现出一种面对厄运与死亡的“优雅风度”。在各种困境中,他们都 沉着冷静、刚毅,始终保持着人的尊严,承袭着传统理性对人的力 量的肯定与赞美;这是一种审美的生存方式,也是海明威对人类生 存状况的总体把握。因此,当桑提亚哥回到渔村,虽然只带回一副巨大的马林鱼骨架,但在睡梦中,他“正在梦见狮子”。那个庞大的空空的鱼骨架,在证明失败结局的同时,也呈现了一个人生命的全部壮烈。在他身上,体现了人类对命运永不妥协的斗争精神,说明人类精神力量的不可战胜和对未来的期望,在最广泛最深层的意义上,显示着一种深厚的人类悲剧意识和人生的价值。
33、反英雄尤索林形象
《第二十二条军规》虽以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空军一个飞行大队为题材,但实际上并没有具体描述战争。本书的要旨,正如作者自己说过的那样,“在《第二十二条军规》里,我也并不对战争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官僚权力结构中的个人关系。”所谓“第二十二条军规”,其实“并不存在,这一点可以肯定,但这也无济于事。问题是每个人都认为它存在。这就更加糟糕,因为这样就没有具体的对象和条文,可以任人对它嘲弄、驳斥、控告、批评、攻击、修正、憎恨、辱骂、唾弃、撕毁、践踏或者烧掉。”它只是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残暴和专横的象征,是灭绝人性的官僚体制、是捉弄人和摧残人的乖戾力量。它虽然显得滑稽可笑,但又令人绝望害怕,使你永远无法摆脱,无法逾越。它永远对,你永远错,它总是有理,你总是无理。海勒认为,战争是不道德的,也是荒谬的,只能制造混乱,腐蚀人心,使人失去尊严,只能让卡思卡特、谢司科普夫之流飞黄腾达,迈洛之流名利双收。在他看来,战争也罢,官僚体制也罢,全是人在作祟,是人类本身的问题。海勒的创作基点是人道主义,在本书中着重抨击的是“有组织的混乱”和“制度化了的疯狂”。 尤索林是个被大人物们任意摆布的“小人物”,是个荒诞社会的受害者。他有同情心、是非感和正义感,他曾愤慨地指出:“只消看一看,我就看见人们拼命地捞钱。我看不见天堂,看不见圣者,也看不见天使。我只看见人们利用每一种正直的冲动,利用每一出人类的悲剧捞钱。”可是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他由于正直、善良,反被人看成是疯子。他深感对这样一个“世界”无能为力,逐渐意识到只能靠自己去选择一条求生之路,并最终逃往一个理想化了的和平国家——瑞典,完成了“英雄化”过程,成为一名“反英雄”。
具存在主义意识的反英雄,兼备了批判现实的积极因素和取消斗争的消极因素,极端个人主义但还有善良的社会理想,丧失信仰和气概
34、沙恭达罗和窦山托形象
古印度 迦梨陀娑
纯洁善良,对爱坚贞不渝富有斗争精神的美女|年轻有为能征善战,对沙恭达罗一往情深,但也是玩物丧志虚伪娇纵的
36、哭沙弥和猫形象意义
.《我是猫》中的苦沙弥是明治年代知识分子的典型,其性格表现出两个方面:①正直善良、蔑视权贵、甘心清贫。他不满现实,厌恶耀武扬威的资产者金田和趋炎附势之辈;②懦弱消极。他无力维护自我的尊严,面对金田的迫害,他没法反抗,只能空发牢骚,而且他目光短浅,精神空虚,不学无术,夸夸其谈。通过这一形象,表现了明治文化转型时期,一部分知识分子有点良心却又无所适从的境况。
小资知识分子的政治善良清高懦弱,对现实不满,为人狭隘,空虚无聊,反映了明治维新史代知识分子状况|
夏目漱石的代表作《我是猫》中的猫有其典型意义:
1小说以猫为叙述者,就可以见人之所未见,言人之所不能言,随心所欲地表达作者对客观事物的认识和态度。
2猫是作品中有着特别重用意义的独立形象,即有动物的特性,又被赋予了人的感情,是作者的代言人。
3这只猫也同人一样,在丑恶的现实社会中产生了苦恼和悲观情绪,最后因偷喝主人的啤酒,昏迷中掉进水缸淹死了。
37、何利形象
《戈丹》普列姆昌德
贫苦农民的典型,善良勤劳和农民的自私和愚昧不觉醒特点,是长期封建思想禁锢造成的。
38《雪国》之驹子
川端康成的著名小说《雪国》描述了岛村和驹子的一段恋情,塑造了艺伎驹子的美好形象。《雪国》的情节其实极为简单,就是一个有妇之夫来到异乡寻欢作乐的故事。主人公驹子给岛村留下的最初的印象也是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洁净,“女子给人的印象是洁净的出奇,甚至令人想到她的脚趾弯里大概也是干净的,岛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由于刚看过初夏的群山的缘故。”
当岛村第二次为了见驹子来到雪国,在一个雪后初晴的早晨听驹子弹三味线时,他眼中的驹子有了微妙的变化,“玲珑而悬直的鼻梁,虽显得有点单薄,但双颊绯红,很有朝气,仿佛在窃窃私语:我在这里呢。那两片美丽而又红润的嘴唇微微闭上时,上面好像闪烁着红光,显得格外润泽。那樱桃小口纵然随着歌唱而张大,可是很快又合上,可爱极了,就如同她的身体所具有的魅力一样。在微弯的眉毛下,那双外眼梢既不翘起,也不垂下,简直像有意描直了似的眼睛,如今滴溜溜的,带着几分稚气。她没有施白粉,都市的艺伎生活却给她留下惨白的肤色,而今天又渗入了山野的色彩,娇嫩得好像新开放的百合花或是洋葱头的球根;连脖颈也微微泛起了淡红,显得格外洁净无暇。
但是驹子的洁净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安安静静的洁净,她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物:时而宁静忧郁,时而热烈奔放;时而温柔顺从,时而倔强激烈;她有少女的纯洁,也有艺伎的放浪;既有优美的举止,又有野性的表现。驹子是有血有肉、真实可感的,而不是平板、单调和概念化的。她的喜怒哀乐都活生生地浮现在读者眼前。
从总体来看,驹子的形象是笼罩在红色色调之中的,浑身都焕发着青春与活力。“岛村正陷在虚无缥缈之中,驹子走了进来,就像带来了热和光。”《雪国》中的这句话并不仅仅是一个场景或细节描写,它是对岛村与驹子这两个生命状态的暗喻。岛村既没有目标又没有追求,他迄今为止的生命以及未来的人生就像是一场虚无,而驹子红扑扑的脸颊在小说中不时地闪现。有时,她的“眼睑和颧骨上飞起的红潮透过了浓浓的白粉”,使她在“雪国之夜的寒峭”中仿佛“给人带来一股暖流”。室内的光线明亮时,她的“绯红的脸颊”异常清晰,以至使“岛村对这醉人的鲜艳的红色,看得出了神”。岛村以为如此通红的脸蛋,一定是被冻成这样的,但驹子说:“不是冻的,是卸去了白粉。”每当她“用冷霜除去了白粉,脸颊便露出两片绯红”。也就是说,这鲜艳的颜色,正是驹子的本色。
当她靠在岛村怀里时,岛村的感觉是:“多温暖啊。”而且,她总是“一钻进被窝,马上就感到一股暖流直窜脚尖”。正如驹子自己所说,她“天生就是温暖的”。在岛村看来,驹子“简直像一团火”,驹子也毫不讳言地说自己是“火枕”,会把岛村“灼伤的”。在雪国的严寒与素白的映衬下,红色的灼热的驹子显得格外艳丽动人,正如作品中所写的那样,“山中的冷空气,把眼前这个女子脸上的红晕浸染得更加艳丽了”。川端康成把驹子红红的脸颊和一片雪色的旷野同时叠映在一面镜子之中,以红白的强烈色差,象征着严峻生活中驹子执著的生命。正是这份执著震撼了岛村,使这个空虚的人感到了什么是真实:“……岛村闭着眼睛,一阵热气沁进脑门,他这才直接感受到自己的存在。随着驹子的激烈呼吸,所谓现实的东西传了过来。”
但是,驹子并不是一味地表现为热与火,在她的精神世界深处隐藏着某种冷静。正如小说中所写的那样:“倾心于岛村的驹子,似乎在根性上也有某种内在的凉爽。因此,在驹子身上迸发出奔放的热情,使岛村觉得格外可怜。”有时驹子也以冰冷的姿态出现。岛村第二次到雪国跟驹子见面时,驹子在长廊尽头的拐角处亭亭玉立地站着,衣服的下摆铺展在乌亮的地板上,“使人有一种冷冰冰的感觉”。虽然驹子的身体是炽热的,但头发却是冰凉的,当她的头发碰到岛村时,岛村脱口说出“噢,真冷啊,我头一回摸到这么冰冷的头发”。驹子的整个精神世界就凝结在她炽热的身体和冰凉的发丝上。川端康成成功地把一个性格复杂的艺伎形象立体地塑造出来。
随着故事的展开,驹子在岛村心目中的圣洁形象慢慢地被打碎了,原有的那种神秘感消失了,于是岛村开始把另一个女子叶子作为崇拜偶像。川端康成似乎在告诉人们,艺伎的美就在于朦胧的可望而不可即的那种状态,一旦得知真实的艺伎,就会陷入幻灭。
《雪国》中的岛村已有妻室,由于无法排遣自己无所作为、坐食祖产的空虚,才转而从艺伎的身上寻求安慰,这种格局已经规定了男女主人公不平等的前提。表面上岛村似乎爱上了驹子,而实际上他却把驹子满腔真挚、热烈的爱看作是“单纯的徒劳”。他明知驹子倾注在自己身上的爱终将难以实现,却屡屡让她产生希望,并满足于她对自己的期待。不仅如此,他还移情于叶子,这又加深了对驹子的伤害。对岛村来说,女人只是填补其空虚、排遣其伤感的工具,是他获取愉悦的玩物。因此在岛村的心目中,女人并无地位和尊严可言。
岛村可以在火车上“长时间地偷看叶子”,“却没有想到这样做会对她有什么不礼貌”。他与驹子分手后便忘掉了自己的诺言,“没有来信,也没有约会”,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把驹子放在心里。而再次见面时,岛村虽然很清楚,按道理自己“应该向她赔礼道歉或解释一番”,但却“连瞧也没瞧她,一直往前走”。
岛村对驹子的蔑视,在川端康成那里并没有受到鞭挞和惩罚,川端无意让岛村付出应有的代价,相反,他让岛村“沉浸在美妙的喜悦之中”,因为小说中驹子在经受这一切之后,仍然一心倾慕于岛村。川端康成这样安排,无疑是想要肯定驹子对纯真爱情的坦荡、执著的追求,然而从另一侧面却反映出男女主人公在川端的价值天平上各自占有怎样的
岛村第二次离开雪国时,跟驹子约好2月14日雪国“赶鸟节”的时候来看她。按照常理第一次已经失约,第二次总该信守诺言了。但是,岛村又一次言而无信。驹子为了等待跟岛村见面,特意从老家赶回来,却仍然是空等一场。面对驹子的追问,岛村的回答是:“像你这样追问,我怎能说得清楚呢。”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逃避了自己的责任,反倒是驹子无言以对
《雪国》中写道“驹子无可奈何地无言以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心想:岛村自然会把自己挂在心上的吧?于是她显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说:”一年一次也好,你来啊。我在这里的时候,请一定一年来一次啊。‘“
驹子的反映也许正符合日本男人的愿望,正如小说中所写的一样,身为艺伎的驹子所应做到的便是对男人的无条件顺从。在川端康成笔下,这种表现是“通情达理”的,这才是艺伎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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