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润如酥”。自考如京城街道上飘落的细雨,浸润着成千上万自考生的心田,滋润着首都各行各业的人们,滋润着北京这座千年古城。北京自考让几百万人自觉投入学习,形成了全社会“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良好风气,对建立学习型社会、促进首都精神文明建设发挥着积极作用。
以考促学 从无序自学到系统考试
改革开放后,高考制度的恢复如石破天惊的一声春雷,让成千上万被贻误教育机会的人有了重返校园的机会。但是,或者因为高考落榜,或者因为工作家务缠身,或者因为基础不好,让很多人没有走过高考这座通向大学的独木桥。而1980年自学考试制度在北京创立的消息,如一阵绵绵春雨,再次唤起了他们刚刚萌芽的希望。
那时,多少人想上进学习,却找不到门径,多少人要改变命运,却找不到方向。自学考试的出现,犹如在茫茫大漠竖起了指向绿洲的路标。北京教育考试院原自考办主任高福勤说:“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是以考促学的一种国家考试制度,它把自学者无序分散的学习引导到目标规范、知识全面并且具有权威评价结果的系统学习当中,所以它有很强的吸引力。”正是自学考试,为无数松散、无序的自学者指出了明确的学习方向。
文革时期的东北兵团,刚刚下地干完农活的徐红,裹着满是汗水的衣服,在窗边上点起一盏昏暗的油灯开始读书。前几天,由于非“红五类出身”,她错失了成为工农兵学员的机会。翻开《欧洲哲学史》、《政治经济学》、《毛泽东选集》,她就凭手头屈指可数的几本书不成体系地开始自学起来。直到1984年,已经成家立业的她,得知通过自学考试,当了妈妈的人也能上大学。第一次,她发现自学可以和大学学历教育联系在一起,小小的准考证重新点燃了她的希望。
“又写的一手好字啊!”别人这样赞扬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郭瑞峰。初中毕业的郭瑞峰,不但通过自学当上了野外勘探组的组长,还自己练得一手好字,成为中国书法家协会的理事。可他总觉得自己的笔墨里还缺少点什么,那应该是一种与书法血脉相连的传统文化,可是初中都没毕业的他,可以跟着师傅学勘探,可以自己练书法,然而那博大精深的文化典籍,仿佛是在遥不可及的彼岸。直到他了解到通过自学考试,不用高考也能系统地接受高等教育,学习古典文学。在多少个埋首苦读的不眠之夜后,他终于获得了自考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专科文凭,文化水平再也不能成为他亲近经史子集的桎梏,他的书法被赋予了文学的灵性,更加沉稳深邃,更加意境悠然。
考生王建勋的一个比喻,恰到好处地诠释了自学考试:“如果高考是独木桥,自学考试则是桥下的独木舟,沿着同样的方向,你也可以到达高等教育的彼岸。”
以自学促上进 从空虚到充实
全市共有超过26万自考毕业生分布在经济建设和党政机关的各个岗位上。在“不学ABC,照样干革命”的年代,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劳的同时,精神上却总是似乎缺少点什么,而自学考试制度的创立,吸引和鼓励了无数在岗的普通劳动者自学成才,在自考的学习中历练人生,追求精神的充实。
据了解,北京每年有几十万人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很多人是完全利用业余时间参加学习,在晚上、在双休日、在节假日,他们东奔西跑参加各类辅导班,或者到图书馆去学习、查资料,他们几乎放弃了所有休息娱乐,把业余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
最早那几批老考生的学习热情,至今还令人记忆犹新,一位老考生回忆说:“那时在王府井大街上,一个人在看报纸上的知识题,就能惹来无数人一起围观竞猜,其实那些题目在今天看来太简单了,却也从侧面反映出当时的人们对知识是怎样的渴求。第一个自考辅导班办起来后,上一节课只要2块钱,考生们觉得像捡了大便宜一样,坐几小时的公交车,或者骑几十公里的自行车,兴奋地从全市各个地区涌向同一间课堂。”
这其中便有著名诗人臧克家之女臧小平。自考前,臧小平忙碌于乡村和工厂,在劳累的体力工作之外,她找不到太多的精神食粮来填补15年漫长而贫瘠的精神生活。直到1984年她开始参加自考中文专业的学习,让她重新开始燃起学习知识的希望,她边照顾女儿边背古诗。周末,她放弃陪孩子逛公园的时间去听辅导课。毕业后,她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一篇篇发表在报刊上的美文,与那本红色的自考毕业证,一起都成为了她历尽艰难仍不屈不挠的写照。
值得注意的是,很多自考生毕业,不但把自考当作一个学习的过程,更当成了一个磨练意志的过程。毕业生张心伶说:“自学考试培养了我坚强的毅力和坚忍不拔的精神;自学考试使我学会了如何克服困难。”而林阵燕认为:“自考,那是一种斗智斗勇的战斗,那是一种耐力的磨练,那是一种浴火重生的洗礼。自考,让我变得如此坚定、自信和富于挑战精神。”
在海淀自考办工作了三十年的褚艳梅,在一本考生的毕业感言集上写下了这样的话语:“在自考这所没有围墙的大学里,考生们播种着希望和辛勤的种子,收获的却是更加自立成熟的人格和勇于超越的信心。”自学考试,正是那从天街飘来的细雨,雨中,无数辛勤耕作的考生们,梦想着收获的幸福。
以上进促文明 从满足学历需求到建设学习型社会
1980年10月,当自学考试作为一种全新的高等教育制度和教育形式在北京诞生的时候,首任自考办主任穆颖就创造性地开设了前所未有的“党政干部基础科”专业,成为包括基层干部以及在职工作者获取学历的“及时雨”,也成为当时规模最大的专业。5年后,来自房山邮电局的刘士强报考了这个专业。此时,只有初中学历的刘士强在想,参加自考只是为了在提高工作能力的同时获得一个大学学历,他自己也没料到,投身于自考之后,他便一发而不可收,先后报考了党政干部基础科、行政管理和法律3个专业,直到退休后,还在参加自考。
谈到自己如此热衷于参加自考的原因时,刘士强说道:“寒来暑往25年的自考给了我极大的乐趣,学也乐在其中,能锻炼脑力,同时还让我养成了每天学习的习惯。”
刘士强,只是千万自考生中的一员,有更多像他一样的普通劳动者,夜以继日地投身到学习当中,学完一门专业,再学一门专业,上学时学习,工作时学习,退休后还在学习。有这么多人如此忘我地学习,实践终身学习理念,本身就是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志,夫妻自考、老少自考、全家自考、残疾人自考……反映出了人们积极向上的良好精神风貌。自考将有志自学上进的人组织起来,纳入规范,对社会治安和文明程度都有很大提升。
自学考试为无数的业余自学者提供了事业起飞的平台,满足了广大求学者对学历的需要,但其为个人提供的价值可能性却远不局限于此。北京教育考试院副院长徐宝力近期指出,面对新时期教育环境的需求,需要“改革自学考试的内容和形式,使自学考试成为实施终身教育、创建学习型社会的重要而极富特色的教育形式。”
如今的自学考试,虽然随着时代的变革在不断调整,肩负着新的使命,但无论怎样,它仍将如丝丝春雨,继续圆着每一个渴求知识人那绿色嫩芽般的求学梦。30年光阴荏苒,从自考中走出了一批批单位骨干、行业精英,历经了自考洗礼的他们,正如“绝胜烟柳满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