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0日,西宁市少年宫内。不大的院子中站满了或送孩子上课或等孩子下课的家长们,他们或三三两两地坐在楼前的花坛前交流着孩子的补习经验,或站在大门口外的公告栏前看着各项招生信息和孩子们的书法作品。其间,还有不少背着各种乐器和书包的孩子们走进上课的大楼。孩子们出出进进的情景让联想到了学校课间休息时的热闹。
与少年宫仅有一墙之隔的西宁市群艺馆,门口黑板上同样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科目和特长培训的招生简章,几位家长站在黑板前认真地读着。
8月11日上午,位于西宁市大同街一栋三层的小楼里,断断续续地传出孩子们朗读英语的声音。循声上楼,一间不大的房间里坐着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他们正跟着一位年轻的教师读英语单词。
以家中有孩子要学英语为名向办公室的接待人员咨询。接待人员称,他们是国内一所知名外国语学校开办的,教材也是这所大学统一编排,实行随到随学制。班级按照学生自身的英语水平而定。他还说,这个补习班的模式是全国连锁,这里是西宁的补习点。当询问这里的老师有没有教师资格证时,接待人员含糊地说,他们的教师都送到外地经过专门培训,在师资中还有在职的优秀英语老师。在办公桌上的一份通讯录上看到,在职老师的名字都用英文字母代替。
借名师的旗号,是各大补习班招揽学生时屡试不爽的策略,许多家长和学生就是冲着名师的招牌,甘愿献出时间和金钱。“孩子没能上个好高中,如果可以听到重点中学的老师讲课,对孩子的学习肯定有帮助。”作为一名孩子在普通中学读书的家长,严先生的话或许代表了很多家长的心声。
的确,在开办补习班的大军中,除了民办机构,在职教师的队伍也占了一定比例。
“好不容易放个暑假,谁不想好好玩玩。可领成绩单那天,物理老师兼班主任说,暑假可以为物理成绩不太好的同学补补课,虽说是让我们自愿报名,可老师暗示可能会讲些解题技巧和下学期的内容,这样一来,谁敢不报!”一名高二的学生告诉,目前,他们班仅有两三名同学没有报名,其余都报了。
这名同学还说,不仅在暑假,即便是平时,重点科目的老师也会暗示同学周六周日到他家补课,大部分同学都会去,生怕遗漏了点什么。因此,节假日时老师家俨然另一个课堂。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西宁某中学初三班主任刘老师说:“我们学校明确规定不让老师在外私自上课或办班,但还是有许多老师在家办班或在外兼职上课,并在课堂或开家长会时,向学生和家长提议补习。虽然很多老师会让学生自愿选择,但还是有少部分老师选择提前讲课,使学生不得不参加补习班。”
虽然,家长们对补习班的看法不一,但最后大多还是会把孩子送进补习班。
在西宁市少年宫外,来送孩子学古筝的宋女士说:“看着孩子辛辛苦苦地上了一学期的课,也想让她休息休息。但眼瞅着邻居的孩子都在上这个班那个班,我就坐不住了。想着总不能让我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所以就报了班学古筝。虽然每天接接送送很麻烦,但多学点东西总不是坏事,我想等孩子长大了就会理解家长心意的。”也有家长说,“暑期里,孩子在家除了看电视就是上网玩游戏,这样势必会影响到开学后的学习。报个补习班,不管能否学到东西,至少每天的作息可以跟平常上学一样有规律,这样我们家长上班也放心。”
当被问及对于今年暑期三部委联合颁发的“禁补令”的看法时,不少家长也感到很无奈。儿子刚刚升入初三的张女士说:“初三后就要面临中考,本来我儿子的基础就不是很好,再说他们班的同学都在补,他不补,开了学就落在人后了。而且现如今中考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高考,能上一所好高中,就意味着可以考上好大学,所以,我们怎么能让他浪费这宝贵的时间!”
采访中发现,大多来补习上课的孩子都不是自愿来补习。
“中考考试结束后,我就开始上补习班,是为了上高中后,在新的环境中不落后于他人。”刚参加完中考的阎辉告诉。其实他在假期最想做的是到贵德看看爷爷奶奶,上次听表弟说,爷爷家院子里的杏子熟了,这个消息着实让他高兴了一阵,但随着妈妈为他安排的暑期补课,他上树摘杏子的愿望就泡汤了。
“这个暑假,妈妈给我报了钢琴培训班,可我自己并不喜欢弹钢琴,我喜欢画画,可妈妈说学画画的孩子太多了,而且会画画没有什么优势,钢琴弹得好,对以后有好处。”11岁的杨雪满脸无奈。
对于补习班是否有办学资质,采访中大部分家长表示没有考虑过。家长薛先生说,自己在为孩子选择培训班时很少会过问它是不是有证的,“只要价格公道、老师教得好,对孩子成绩有帮助就行了。”
据了解,2002年12月28日,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一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中第十八条已经作出规定:民办学校取得办学许可证,并依照有关的法律、行政法规进行登记。
西宁市教育局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处(社会力量办学管理办公室)工作人员说,到目前为止,西宁市内经市教育局批准的民办办学机构有76家。在走访中发现,多数培训机构对有无办学许可证只给出口头承诺,宣称自己的培训机构是正规的,但一旦追问办学许可证,或称不轻易给人看,或说在负责人那里,并拒绝出具相关证明。
竞帆律师事务所一位律师认为,学生或家长在报班之前,要了解这个培训机构的资质,有无教育行政部门颁发的办学许可证,并与培训机构签订培训合同。交费后要索要正规发票并妥善保管,一旦出现问题,可以作为维权的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