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2日的太阳照常升起。没有传说中的火星撞地球,没有连黑三天,没有火山喷发、地动山摇、洪水海啸……一觉醒来,北京的地面还有一簇簇的积雪,一切与头天并无两样,天还是天,地还是地,睡的还是那张床。
有着末日情结、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恐怕要失望了。最失望的恐怕是某些还在酝酿中的末日题材电影,也许就此被扼杀在萌芽状态,再无出头之日了,除非,又有被热炒的下一个末日出现。
自打玛雅人预言的那个日子在坊间疯传,末日预言就像颗末日论者众望所归的定时炸弹,只待时机到来高调引爆。只不过引爆的方式和过程,一直众口难调。就连末日论者内部,也衍生出不同版本的末日猜想,这就为各种末日题材电影的出现提供了无限的生机和舞台。
随着倒计时的临近,时不时推出一部充斥着末日想象的电影,撩拨着人们百无聊赖异常不敏感的神经,已经成了末日档期的一道风景。以至于,只要末日之心不死,一些早已下线的电影也有了卷土重来的机会和勇气。无论是经典灾难影片《2012》换装以3D形式再次登陆中国内地院线,还是近期上映的《铁线虫入侵》将人祸推到人类生死存亡的前沿,末日档期,扎扎实实地热闹了一把。
综观所有末日电影,不难发现,末日不是所有人的末日,无论是天雷地火、太阳辐射、生化危机、地球停转、动物占领地球,还是外星人入侵、异种变形等等,每一个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曲折故事里,尽管灾难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一样一波一波袭来,却总有个别人像被命运的金手指点化过一样,顺利躲过一次次的飞来横祸,如提前知道攻略一般地打完通关。凡此种种,总让人觉得末日不够彻底,与所有真实发生过的海啸地震一样,不过是更大一部分人的浩劫,对人类这个物种,还残存了一丝悲悯,不忍让其像恐龙一样绝迹。
从这个意义上说,末日电影大致分为两类,一是纯粹的惊心动魄制造刺激,让人在走出电影院时有一种度尽劫波的庆幸;还有一种,则渗透进了色彩浓重的教化主题,引发对人类斑斑劣迹所能引发的严重后果的思考。
然而这个教化,绝对是大打折扣的教化。就像在电影《2012》里,有机会拿到船票躲过人类浩劫的,仍然是特权阶级。我等屁民跟他们相比,连死亡都不在一个起跑线上,还有比这更痛心疾首更让人绝望的事情吗?
当然,以影化人有很多种表达方式,用物种灭绝惩罚人类罪行,未免太过严厉。这个逻辑好比是用冷峻的“果”告诫人不可种下不可饶恕的“因”,末日是对人祸的天罚。客观地说,用严厉警戒让人心生畏惧,从而停止作恶多端,与循循善诱导致的结果有可能是一样的,但指引人类漫长的文明史不断前进的,未必非要不断灌输反面教材且教人引以为戒,换而言之,人类文明史不是一味抵制负能量的历史,而是在与负能量的对抗中正能量不断加强的历史。由此看来,过分渲染负能量的作用,乃至让负能量演化为灭顶之灾的末日电影,是不符合人类主流价值观的。
地球上的事谁都说不准,万一有一天哪个小行星与地球擦肩而过,你想不成为末日的演员都没机会。可是,正如人们不会在一个婴儿刚出世时,就七嘴八舌地讨论他的一千零一种死法一样,当地球一切太平时,电影里还是少点末日的猛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