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粗放的反思
权力绝对化、监督抽象化,这才是贪腐丛生的根源。好在自上而下的反腐已成共识,我们固然要研究贪腐的成因或动向,但类似“95%的贪官有情妇”的结论,恐怕只能听听罢了,做不得过多的联想与引申。权力懂得谦抑,红颜原本就不是祸水。
中国人民大学危机管理研究中心主任唐钧主持的《官员形象危机2012报告》即将发布,他表示,去年经网络曝光影响较大的官员不雅事件达10多起。而另据统计,在被查处的贪官中,95%都有情妇,腐败的领导干部中60%以上与“包二奶”有关。
“95%的贪官有情妇”,这个论断早在民间飘荡多年。这些年来,“二奶”与“情妇”高频闪烁在落马官员的悔过书中,仿佛一本清纯无虞的形 象,都是受到美色的蛊惑与沾染,于是清白不再、廉洁立毁。这种逻辑早不新鲜,古代皇帝穷奢极欲后,多会以“红颜祸水”为己开脱,于是鲁迅先生才有“女人替 男人伏罪,真是太长远了”的慨叹。
“情妇”或者“二奶”,都是些带有贬义色彩的称谓。在权力失范的剧本中,妆容早已定好,只待先入之见的口水。纵观2012年以来的反腐公共 事件,在成效卓著的同时,确实也显露出某种“路径依赖之忧”:从2012年1月的段一中被爆玩弄女性事件,到2012年11月的雷政富事件,以及给情妇写 承诺书的山东省农业厅原副厅长单增德事件,处理周期已从206天提速至63小时和12小时,雷政富更被称为“被秒杀的区委书记”。民众在对雷霆反腐拍手称 快的同时,也对花边的私生活深恶痛绝。
站稳道德立场,这本身不是问题。一个社会的公序良俗,总要有鲜明的取向来捍卫。但值得注意的是,“95%的贪官有情妇”也是个危险十足的事 实判断。道理并不复杂:一者,情人与否,是个私隐话题。往正史或野史上说,“95%的贪官有情妇”成立,或者“95%的伟人有情妇”也未必就不对。贪与不 贪,实在与私生活关系不大。这就像IPHONE手机属于“白富美”,囿于经济能力有限,买不起而去卖肾的,不能归罪与苹果公司。美人天生不是权力的糖衣炮 弹,见仁见智的、见淫见盗的,在于为官者、掌权者的眼睛与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