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链接】
今年40出头的龚由凤在湖南省沅陵县城南某商住小区有一套100多平方米的住房和差不多面积的门面房,目前主要从事居民小区房屋装修的水电安装。每天上午,他都会骑着摩托车去用户家安装水电管线,晚上,就带着妻子去城里的龙舟广场或凤凰山公园散步,日子过得充实而自在。
这个看上去与城里人没有任何差别的男人,其实身份还是沅陵县明溪口镇某村的农民。龚由凤说,到城里生活是他多年的梦想。为了这个梦,他南下广东、北上京城,在建筑工地挥汗如雨,拜师学艺。如今,终于能凭着在外打拼十余年练出的过硬的水电安装技能,回到沅陵承揽水电安装业务了。这几年,沅陵县城发展很快,居民小区一个接一个拔地而起,龚由凤的水电安装工作自然也是顺风顺水。四年前,他买下现在居住的房子,去年又买下了门面房,实现了城市梦。
其实,按照当地政策,龚由凤完全可以把户口迁移到沅陵县城,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城里人。但他却没有这样做,依然固守着农民的身份。据他讲,像他这样在城里买了房子安了家的农村人不少都没有转户口,就在他居住的小区,类似的情况就有一二十户。
【标准表述】
“人一生中有两样东西是永远不能忘却的,这就是母亲的面孔和城市的面貌”。土耳其诗人纳乔姆用其饱含深情的诗词吟唱出游子之于母亲与城市的感情。 多少年来,城市——对于农民来说,亦无疑是一个美好而幸福的憧憬。推进新型城镇化,让农民充分享受经济发展带来的成果,是中国梦重要的着力点。然而这一梦想看似美好,实则遥遥无期。
新型城镇化的核心是什么?毫无疑问,是人的城镇化。忽视了“人”的合理、正常需求,强行推进到头来只是“走过场、做样子”。城镇化不是片面地将农民从农村赶到城市,也不是野蛮地切断农民后路。然而,遍布周遭,类似上述进退两难的“伪城镇化”比比皆是:一味地违反自然规律“人为造城”者有之;一味地“大唱空城计”有之,一味的热衷“形象工程”、“面子工程”者有之。在这样的情况下,城市自然并不能给农民带来合理的、应有的制度化预期,农民选择“用脚投票”顺理成章。
农民进城,切勿脱掉“旧衣服”。早在2011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一项研究报告就指出,在在城镇化的过程中,不能把“双放弃”(放弃承包地和放弃宅基地)作为进城落户的先决条件。该调查具有极大的普适性。在广大农村,多数农民工在“交出土地”和“换取低额社保”之间患得患失。古语有云:“虑于民也深,则谋其始也精”,农民进城,绝不能强行脱掉“旧衣服”。这绝不是自私自利的小农意识,而是现实的无奈倒逼。一方面,农民对城市生活心存疑虑,有顾之忧;另一方面,城里巨大的生活成本也让农民望而生畏。此外,从法律层面上讲,土地承包经营权、宅基地使用权,其实也是农村集体经济组织赋予农民的合法权利,这就好比城市居民手中持有的股票一样的——同属于个人权益。因此,强行脱掉“旧衣服”无疑是饮鸩止渴。
农民进城,定要穿上“新衣服”。为什么农民工愿进城却不愿意落户? 这是因为:农民进城落户,却绝不只是一个“户”的问题。农民能否“平等享受各项基本公共服务和参与社会管理的权利”?没有充分的公共服务,农民就如城市中的“候鸟”,孤苦无依;缺少参与社会管理的权利,农民就如城市中的“过客”,无依无靠。著名社会学家梅奥通过霍桑效应告诉我们:作为政府,要充分尊重农民的内心需求,于此也才能真正实现克强总理的“行大道,民为本、利天下”。要改革户籍制度,完善公共服务,真正做到“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要穿上“五件新衣”,而非“光脚进城”。
弗洛伊德认为,文明是一种交易,即为了一种必要的、心爱的价值,不得不牺牲另一种所珍视的价值。从农村进入城市,也是一种不小的交易。农民工进城,勿要脱掉“旧衣服”,定要穿上“新衣服”,从这个意义上说,在人口红利拐点到来和经济潜在增长率下降时,深化户籍制度改革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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