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低保,盖章收10元;变更住宅使用,一颗章100元;办理户口迁出,想敲章先掏150元……最近,不少群众来信反映,在基层政府或者机关组织,盖章收费非常普遍,而且名目繁多,譬如“印章磨损费”“办公费”“赞助费”等等。“盖章花钱不多,不盖麻烦更多”“收费不明不白,掏钱不情不愿”,听听群众的抱怨,就可知道民意。
公章虽小,却是权力象征。一些人利用公章来“创收”,尽管每次额度不大,性质上却恶劣而危险。本应做好的服务成了牟利机会,公章成了“提款机”,折射一些干部利字当头,服务意识淡薄,偏离了公共服务的本位。更值得警惕的是,有些人并不把吃拿卡要、弄点占点当成多么严重的事情,在“公章上的腐败”中越滑越远。
基层权力,看起来很小,触角却很广,与群众的生活工作息息相关,一旦玩起权力“钱规则”,放纵开来,危害可不小,影响更广泛。类似盖章收费等行为,真是“阎王爷不嫌鬼瘦”,事小钱少,却如墨汁滴入清水,黑色涟漪越散越远,不只让群众劳神堵心费精力,还直接损害百姓的正当利益,不仅影响党员干部的整体形象,还危害党和政府执政公信力。“祸起细微,奸生所易。”这类小权力乱象,不加以遏制的话,党心民意之间的联结就会断线,反“四风”的成果就会打折扣。
小权力折现,习以为常,就会催生不给钱不办事、雁过拔毛的衙门作风,让为民服务的“最后一公里”,成为贯彻各项政策的“最难一公里”。有时候,“最后一公里”问题难解决,正是因为“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要难的多”。若要整改这些小权力,必然会触及一些部门和个人利益。由此产生的消极抵抗,摆不到桌面上,就会通过怠工懒政、为官不为等曲折地表现出来。对此,中央领导告诫官员,“希望我们的一些同志,不要贪恋手里那点小小的权力,阻碍政府工作的大目标。”
随着城镇化进程加快,小权力具备腐败大潜力,开启 “苍蝇”变“老虎”的进化之门。比如在城市,土地出让置换、市政工程更新、人事关系调动等方面,街道“一把手”掌控的权力越来越多,资源越来越丰富;在农村,涉及征地补偿、惠农补贴、集体资产处置等领域,村官不再是“虾仔作大浪,成不了气候”。权力是否滋生腐败不在于它的大小,而在于贪欲的有无和掌控资源的多少。只要防腐神经一松懈,权力监督有死角,小权力也会孳生大腐败。受贿2000万的深圳沙井街道“一把手”刘少雄,贪占近7000万的北京延庆“村官”方淑民,瓜分价值18亿元安置房的10名温州“村官”……无不警示人们,如果小权力不关进笼子,后果同样很严重。
管住小权力,正成为日益迫切的反腐课题。一方面,正风肃贪,上无禁区,还得下无死角,治理“群众身边的腐败”;另一方面,需要为小权力量身打造制度笼子,增强监督制约的有效性。对此,不少地方正在进行积极探索。譬如北京市西城区编制“权力清单”,公开街道办事处权力底数;浙江宁海推出村务权力清单36条,规范农村小微权力。事实证明,让社会、群众参与监督,把“小权力”盯牢盯紧,让公职人员干净干事,我们就能合力扫清“最后一公里”上的路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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