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呼吁多点执业由来已久,但有关方面一直“犹抱琵琶半遮面”。龚晓明是从北京协和医院辞职的一名大夫,他的经历很有代表性。他说,过去医生多点执业需要给医院打报告,经批准后才可。医院里也有人打过报告,都被拒绝了。他不想再重复这个过程,最终只能选择辞职。从法规上说,医生多点执业是合法的,但如果想去其他医院执业,需要获得医院的书面同意。这一纸同意书,让医生望而却步,依然是一道“玻璃门”。取消医院的书面同意,意味着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医生多点执业政策出台不易,主要是牵涉多方利益调整。2013年8月,深圳提出要打破医生执业地点数量限制,并解除第一执业地点医疗机构对医生的管制。但深圳市政府以市法制办的名义出具一份意见书,将该改革方案从广东省卫生厅撤回。深圳试点没能从“多点执业”跨越到“自由执业”,也没有打破第一执业地点医疗机构对医师资源的垄断。政策中途夭折的原因有很多,最关键的是无法协调医院和医生的关系。
多点执业政策出台后,将倒逼医院人事制度改革。如果你是院长,你愿意大夫到处“走穴”吗?取消同意书后,医院院长最头疼的是医生的管理。医生不是医院的私有财产,但医院为医生发工资、缴社保、搭平台,如果医生都去其他医院执业,“种了人家的地、荒了自家的田”怎么办?多点执业后薪酬怎样算?不同岗位兼职和全职医师如何管?看似只有一项改革,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问题不是卫生部门一家说了算,涉及事业单位人事制度、薪酬制度等多项改革,需要从政策和法律上明确医生的权责利,同时兼顾多方利益。
实施多点执业,只是让优质医生流动起来,并不能解决资源不足的问题。多点执业政策的最大受益者是大牌专家教授,而大多数的低年资医生离不开也不愿意离开大医院。西医认“庙”,中医认人,离开大型公立医院这个塔尖,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今后成长空间有限。这种对大医院的依附,反映了我国的医疗人才培养机制并不完善。大多数的医生只能从公立医院培养,医生成长处于单车道状态,无法自由流动。反观口腔医生,自由执业的医生比例最高,北京达到将近50%。私立口腔医院的人才培养已经形成了体系,甚至很多民营口腔医院拿到了博士学位培训点。尽快补齐人才培养这块短板,多点执业的医生才会多起来,从而实现医生自由流动。
推行医师多点执业是一盘棋,需要各方共同努力,打通政策障碍的“最后一公里”,力争实现共赢。随着医师多点执业的推进,患者看病首选医生而不是医院的日子将不再遥远。
《人民日报》(2014年08月15日1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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